溺死於辭海中。

妳我約定　『南鹿（jolsk）』（青梅系列） 第７集

07、

　　咬著咖啡牛奶的吸管，望著窗外下陸陸續續走進校門的學生，身上繫著綠色的條紋領帶的人正是今天的主角，新生。

　　當然，那傢伙也在其中。

　　就算在人群當中，只要一眼，就可以找到她的身影。

　　沒有抬頭張望，也沒有四處亂看，只是冷著一張臉地走著，一看就知道她又在緊張了，還是那麼怕生嗎？

　　雖然自己也沒有什麼資格說她就是了。

　　好久沒有在學校裡頭見過她的身影了，雖然說本來就隔了一年的距離，至少會有一年無法同校，但是這一次應該有快要兩年沒有在學校有交流了吧。

　　升上中學三年級之後，藉著應考生的理由，縮短了本來就因為她開始工作而變短的時間，提早了去學校的時間、拉晚了回家的時間，假日的時候她不在，雖然在某些日子依然會兩家人一起慶祝。

　　考上高中之後，分開變得更加容易，不需要找藉口就可以錯開時間。

　　我有意識地拉開跟她的距離，是因為發現了一些不該被發現的事情，但是在她眼裡看來可能只會覺得我在疏遠她吧……

　　可是，她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一如往常看到我的時候只會笑一笑。

　　但是再怎麼遮掩，單純用著表面功夫根本就瞞不過我。

　　而我卻什麼都沒有說。

　　「南ちゃん。」

　　「啊，えみつん。」

　　看著緩緩地走過來的新田。

　　「在看新生嗎？」

　　「嗯…就隨便看看。」

　　「有沒有看到可愛的女孩子！」在一旁的橘田聽到之後立刻衝了過來，一副像是要把底下的一年級女生通通吃進肚子裡似的。

　　「喂！橘田！放過未成年人吧！妳那樣子是犯罪哦！」

　　「我也是未成年啊！」

　　「忘了。」

　　「南條妳－－」

　　「好了～好了～」本來跟橘田在聊天的三森也走過來當和事佬。

　　「すず！南條欺負我！」

　　「因為妳老樣子嘛。」

　　「安慰我啊！」三森指了坐在旁邊盯著這場鬧劇的內田。

　　「嗯？叫うっちー？」

　　「欸…不要。」

　　「えみつん！」連續被兩個人拒絕之後，橘田只好找一個絕對會安慰她的人。

　　「好好好～乖～」

　　「就えみつん最好了！」

　　放棄再陪她們繼續鬧下去了，南條又回頭把視線放在窗外，但是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底下了。

　╳×

　　「一年Ａ班啊……」

　　走到校舍門口的分班表確認一下她所屬的班級。

　　二年級和一年級的校舍說近不近，說遠又沒有那麼遙遠，雖然在隔壁棟但是兩棟建築物並沒有連接在一起，再加上年級領帶的顏色又區分的太明顯了，因此並不是太常有人會走到別的年級的班上去。

　　更別說自己根本就不想要引人注目了。

　　－－不過還是有點擔心……

　　先把身上的領帶拿起來、塞進口袋中，混進去一年級的班級看一眼就走吧。

　　希望不會運氣太差碰上了老師，尤其是認識的老師。

　　憑著之前的記憶找到了一年Ａ班，她果然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小說，沒有跟任何人說話。

　　那副模樣看起來還真像個文靜的文學少女呢。

　　「妳看，就是她。」

　　「她就是那個上雜誌的人啊，真的還挺可愛的呢。」

　　「去搭話應該會被無視吧？」

　　「憑妳這樣子當然會被無視啊。」

　　一邊的男孩子們講著講著就笑了起來。

　　南條看了他們一眼之後想著差不該走了，中午的休息時間偶爾也會有老師經過的，可不想要在走廊上被逮住。

　　「那傢伙自以為長得漂亮、身材好點就可以跩得二五八萬的。」

　　「以為上了雜誌很了不起啊？還不就是小雜誌而已。」

　　「一群男人還那麼喜歡，是不是腦子都有問題啊？」

　　不需要猜測，我就知道他們跟她們在說誰。

　　就是那一個坐在靠窗、倒數第二排位置的女孩子。

　　那一個漂亮的女孩子。

　　我的青梅竹馬。

　　其實真的沒有打算這麼做的，但是自己還是走進了那間教室，走到她的旁邊，因為有個人站在她旁邊一句話也沒說，她很疑惑地抬起頭來看著自己。

　　我有看見她的眼睛睜得很大。

　　「よしのん……？」

　　「走吧。」

　　明明不想要引人注目的，但是我還是在眾人的目光下將她從位子上拉了起來，沒多說些什麼就帶走了她。

　　離開的時候我看了一眼剛剛出言不遜的女孩子們，並沒有對她們驚訝的表情多做些表情，只是確認一下一些事情而已。

　╳×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妳這樣問我我也……」

　　南條把シカコ帶到了校園的某個角落，那是一個小小的花園，因為很少人會經過這裡因此鮮為人知。

　　「我記得那些人其中一個，是妳國中的同班同學對吧？」

　　「啊…嗯……」

　　「所以，國中的時候也是那樣嗎？！」

　　「沒、沒關係啦，反正、也沒有對我做些什麼。」シカコ有點尷尬地抓了抓後腦勺、笑著說。

　　是真的沒有做些別的事情，除了口出惡言以外並沒有其他的過分的舉動。

　　南條抓住シカコ的臉，當她撤掉笑容、瞪大眼地看著自己，然後她才認真地跟自己對看。

　　「妳知道嗎？」

　　「什麼？」

　　「妳永遠沒有辦法騙過我這件事情。」

　　「…我知道，因為よしのん也是。」

　　「シカ……」

　　「真的…沒關係，比起よしのん……」聽見那個聲音當中，藏著些微的哽咽。

　　比起，我疏遠妳這一件事情，她們的閒言閒語反而不算些什麼嗎？

　　我可以…這麼認為嗎？

　　「シカ。」

　　南條擦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滑過シカコ臉頰的淚珠。

　　「以後，一起上學、一起吃飯、一起回家吧。」

　　「…跟以前一樣嗎？」

　　「嗯，跟以前一樣。」

　　看到シカコ抿著嘴、點了點頭之後，南條才輕輕地揚起笑容。

　　就算心裡頭藏有著不應該存在的東西，我仍然覺得比起壓下它的痛苦並不會難於妳一個人的孤獨。

　　我相信，只要我不說，就算是妳……

　　也永遠不會知道。

　╳×

　　那天的晚上，我們久違地窩在同一張床舖中睡覺。

　　聽見妳規律的呼吸聲、轉向妳的睡臉，還是跟以前一樣那麼天真無邪。

　　我想起在逃離妳之前也一樣，我們睡在同一張床上，一樣看著妳，一樣有著無法言喻的感情，但是這一次……

　　我不會逃離妳。

　　　　　　　　　　　　TBC……





　　　　　　　　　　　　空海。溺死於辭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