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死於辭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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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澪走上階梯時就隱隱約約聽見一個音樂聲，越接近神社聲音越大，走到神社前才知道，律正坐在神社的屋頂上頭吹著笛子。

　　優美卻帶著強烈悲傷的曲子。

　　高音的悲愴、低音的哀鳴，每個音符都好像在訴說著無盡的傷痛。

　　──為什麼是這麼難受的曲子呢？

　　那是個澪不知道的律的記憶。

　　澪聽著聽著，淚水也跟著不自覺的滴落下來。

　　曲子終了，澪朦朧的視線看不見律的表情，不知道她的嘴角是上仰還是下彎又或是一如往常的角度，不帶點感情的成分。

　　──為什麼我會替你感到憂傷。

　　澪從未想過的情感，在他不知不覺的情況下開始萌芽，在澪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他愈來越渴望知道律的事情，甚至想要替他分擔。

　　──為什麼？

　　「澪。」

　　「欸？！」突然被律叫住了澪嚇了一跳，緊緊張張的擦掉眼角的淚水。

　　律從屋頂上輕盈的跳了下來，「你在幹嘛？」一邊的手叉著腰另一手拿著笛子的站在澪的面前。

　　澪開始想要知道律的臉長怎樣。

　　「澪～」律看著沒有什麼反應的澪，在他的面前揮了揮手。

　　「什、什麼？！」

　　「真是的，你在想什麼啊？」律的語氣充滿無奈。

　　「沒、沒什麼！」

　　「是嗎？」

　　「嗯！」

　　「那你就快一點做你的作業吧。」律把笛子插在綁在腰部的白色腰帶然後抽出本來也插在腰帶的煙管。

　　「律，你穿甚平為什麼要綁腰帶？」甚平右邊應該有可以綁起來的地方才對。

　　「我不是跟你說要叫我律大人嗎？講這麼久都不聽。」

　　「這才不是重點！」

　　「因為繫帶斷掉了，所以就索性用腰帶綁起來，這樣正好方便放笛子跟煙管。」

　　澪低下頭盯著律的腰帶，白色的很適合藍色的甚平，不過……

　　「律，你的腰很細呢。」

　　「會嗎？」

　　「對男孩子來說算是纖細的類型。」

　　「誰跟你在那邊男孩子啊！？我可是女的！！」律的語氣帶著強烈的不滿。

　　「欸──？！」

　　「驚訝啥啊？！」

　　「可是之前我叫你狐狸先生你都沒有糾正我啊？！」

　　「我之後不是叫你改掉了嗎？！」

　　「但、但是……」

　　澪盯著律一點起伏都沒有的胸口，看得律的臉頰上都出現了青筋。

　　律向前站了一步，他之前就有發現，自己跟澪的身高有五至十公分的差別，但是胸前的尺寸似乎差得更多了，律越想越不滿，在澪疑惑著律想要幹嘛的同時，尖叫了起來。

　　原來是律兩手抓著澪的胸部，不斷的揉捏著。

　　「哇啊啊───！」

　　「只不過大了點就囂張了起來！！！」

　　「哇啊！快點放、放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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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律玩夠了的澪，靜靜的躺在神社的地板上，喃喃自語著『失去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之類的話。

　　律還不在意澪感受，自顧自的抽起煙來，一副剛剛調戲完良家婦女之後默默抽煙的大叔。

　　「真是的，那種東西長這麼大不知道是要幹什麼用的。」還這麼柔軟。

　　「這就不是我能決定的！！」羞恥心快要突破臨界點的澪對著律吼著。

　　「是你先對我不禮貌的哦。」

　　澪想要回嘴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先不論律是男是女，這並不是很重要，但是突然胸部被他這麼一抓，心跳速不知道為什麼加速了好幾倍，這才是重點。

　　「我、我要回去了！」

　　「這樣啊，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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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記問了？！

　　澪賭氣的回到家之後才發現自己忘了本來要問的問題，無奈之下就只是把白紙拿出來畫圖，今天沒有要交的作業所以可以隨心所欲的亂畫。

　　澪沒有畫最擅長的風景畫，反倒是畫起了律，一個沒有戴面具的律。

　　澪開始描繪自己心中律的臉，有些散漫、喜歡惡作劇、粗枝大葉、有時會很安靜、吹笛子時會很悲傷、嘴角經常上仰……

　　澪畫得好多張，多到地上幾乎都是紙快要看不見地板，然後才畫出最滿意的一張。

　　那張紙上的律，他的臉上帶著輕輕溫和的笑容、眼神中透露著溫柔，他的面具就斜掛在頭上。

　　澪突然覺得很熟悉，好像在哪裡有看過這樣的律。

　　──這是真實的律，還是我的想像？

　　澪突然有些搞不清楚現實、虛幻，不過澪倒是注意到了，律的面具上頭好像有一道裂痕。

　　──那是什麼？明天再問問好了，反正他是妖怪又不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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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律又再吹笛子了。

　　走到神社前的澪看著依舊坐在神社屋頂上頭的律吹著曲子，依然很憂傷。

　　「怎麼？賭氣賭完了嗎？」

　　「才、才沒有賭氣……」

　　律從屋頂上跳下來，然後嘴角帶著有些戲謔的笑容，「不過是摸一下胸部，幹嘛這麼計較啊，真像個孩子。」

　　「這是性騷擾！！」

　　「是是是～人類真是麻煩。」律轉過身走向一如往常坐著的地方。

　　「你──」

　　「好啦，不戲弄你了。」律坐下後抽了起煙，「你想要問些什麼呢？」

　　「欸？」

　　「想問有關自殺的事嗎？」

　　「欸欸？！」澪的臉上寫著『你怎麼知道？』

　　「觀察了三個月左右後，我發現，澪，你真的很好看穿，你的疑問全都寫在臉上了。」

　　「真、真的嗎？」

　　「真的，所以你到底想要知道那件事的什麼？」律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暗指要澪坐下。

　　但是澪卻走到了律的面前，直盯著律隔著面具的雙眼，因為陰影的關係，澪看不見律的眼睛。

　　「律…是自殺的嗎？」

　　律輕輕放下他的煙管，淺淺的上仰著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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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是自殺後成為妖怪的。』

　　那是個貧困的時代，惡質的商人、慘忍的強匪，每一天就像是活在地獄似的，痛苦不已，律的家人在還不出錢之後被人放火燒了整個房子，父母在火海中把自己跟律的弟弟－聰從火海的中心丟向附近還沒有被火燒到、雜草叢生的草叢，律跟聰好運躲過了火海卻失去了最親愛的父母。

　　生還的律跟聰只個沒有父母的孩子，能掙來的錢幾乎不是偷就是搶，在那種時代有誰能夠高尚的存活著呢？律自己也是苟且偷生的活下來，因此他更討厭那些只顧賺錢不顧人性的商人。

　　之後瘟疫開始盛行，乏人問津的小村莊滿是遍地腐爛的屍體，聰也不幸得到了，沒有錢就沒有辦法尋找醫生的救助，雖然有可以得到金錢卻得賤賣自己身軀的方法，但是律並沒有做出這種事，律一直得穿著男孩的衣服、剪的男孩般的短髮好方便做事，也曾經為了食物偷闖過妓院，他自己撞見過也很清楚，有得時候並不是只有自己的身體受辱還有自尊也被賤踩在腳下，更重要的是還會被妓院的掌管人給壓榨，做白工似乎也是常有的事。

　　比同齡的孩子思想更成熟、更黑暗的律完全把這件事不列在考慮中，既然沒有成果那就更沒有義意去做，因為不管如何最後也只是讓自己變成牢籠中的鳥，傷痕累累、身心俱疲罷了，因為他們也一定是再利用自己，也一定不會幫助聰讓她好起來的。

　　人類就是這樣，自私自利。

　　律並不怕死，他看著一天一天更加疲倦的聰，那是自己的弟弟，律很清楚，聰總是傻笑著然後跟在自己吹著笛子的後面，他是律唯一的活著的動力，律希望聰不要一直受苦在瘟疫當中，所以那一天律笑著、帶著淚水希望聰能夠解脫，那一刀不管什麼時候想起，律都不會後悔，因為那天的聰臉上也是帶著笑容的。

　　然後那把刀最後也刺進自己的身體裡頭，沒有猶豫，只是有點痛、有點冷卻很痛快，不想要在無依無靠、苟且偷生了，律對這個世界一點也沒有留戀，只用了一刀就讓自己死得很灑脫。

　　張開眼的時候，世界並不是白色的，律一度認為因為自己殺死得自己的親弟弟所以下了地獄，但是四周也不是黑紅交錯的世界，而是各種綠和淡藍色組成的。

　　律不知道為什麼的，出現在森林裡頭，漫無目的的隨意走走，然後遇見的那個人，眾妖怪的之首，那個人告訴律，因為他自殺所以變成了必須管理某部分妖怪的人，他只能待在那個區域，然後維持著生前的模樣管理一堆奇奇怪怪的妖怪。

　　所以律成了妖狐，管理妖怪，沒有死亡的盡頭，面具是絕對不能被拿下來的東西，只要自殺成了妖狐的妖怪就得在千年之後必須吸取人類的靈魂，普通妖怪的食物是人肉，而他們是靈魂，凡是沒有每月吸取到一次人類的靈魂的話，面具就會碎裂，沒有了面具的他們就是不完整的妖怪，妖怪界之首的那個人就會把你打入不知名的空間，不在人界，也不在妖怪界。

　　因為沒有人打破那個規定，事實上就竟會落到哪裡沒有人確定。

　　『而一個月前，就是我的千年時限，我想大概明天我就要消失了。』

　　澪驚訝的看著律，律告訴他，自己根本就不想要去吸取人類的靈魂，更何況那還是污穢之人的靈魂，吸了大概會吃壞肚子吧！律打哈哈的開玩笑著，但是澪卻是一點也笑不出來。

　　澪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家倒在自己房間的床上的，就像是第一天見到律一樣，似乎是被律施了什麼法術，律有時候會這麼做，天快暗了的時候就會這樣，他說這樣雖然會意識朦朧但是卻有保護的效用，妖怪不會接近自己。

　　澪不知道該怎麼做，他感到很焦急，律要消失了，那自己怎麼辦？沒想到自己竟然在要分開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是喜歡律的，好像傻瓜一樣。

　　澪哭了，他為了律要消失的事情哭、他為了自己什麼都沒辦法做而哭，他很少這麼大哭特哭，平常有時只是輕輕的落了幾滴眼淚，但是這一次卻止不住自己的淚水。

　　但是澪卻擦掉了那止也止不住的淚水，跑到了房外尋找著東西，當他看到一塊木板之後，淚水漸漸停下來了，他急忙回到房裡拿出雕刻的工具開始動工。

　　面具裂開了，那我做一個一模一樣的給你，就算真的沒有任何用處的話至少那是我的心意，一定可以打動那個什麼妖怪王的！

　　因為，我是真的全心的在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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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年時限到了你知道吧？」

　　在森林的中央，一個巨大身軀、長長的黑髮、帶著全臉的狐狸面具、穿著白色和服的人站在律的前面，律今天沒有穿著甚平，反到是穿著和服跟短外罩，就像澪第一次見到律的時候。

　　「是的。」

　　「為何不去吸取人類之魂？」

　　「不要，我才不想為了活下來去吃那種怪東西。」

　　「那我只好──」妖怪之首舉起自己的手，上頭有著微微的光線。

　　「等等！」

　　突然澪從遠方衝了過來，這個地方距離神社不遠，但是因為現在的時間距離完全天亮還有段時間，因此妖怪的活動時間還沒結束，在澪跑過來的同時也出現了一些渴望人類血肉的妖怪。

　　「給我住手！我現在還是你們的看守人！」律大吼著，那些的妖怪瞬間停下動作，但是律臉上的面具裂的痕跡很長了，「澪，你來這裡──」幹嘛？

　　律的話還沒有問完，澪就突然緊緊的抱住她，滿是傷痕的手緊握著跟律的面具一樣的面具。

　　「我不要！我不要你消失！！面具那種東西如果壞掉的話我就做給你！！」

　　「不是只要面具就好──」

　　「那我就跟你一起消失！！」

　　「別說這種任性的話。」

　　「我求你！妖怪之首，請你大發慈悲！」澪滿臉淚水的對著妖怪之首說著。「我願意付出一切都做代價！」

　　「等等！澪──」

　　「你確定嗎？」妖怪之首發出低沉的聲音。

　　「我確定嗎？你的意思有辦法可以救律？」

　　「的確是有個方法，方法很簡單，把你一生的壽命用一半做為代價，然後再把剩下的壽命平均分個兩個人。」妖怪之首從袖子裡頭拿出一本簿子，翻了翻，「你的壽命本來可以活到七十歲，那已一半為代價，只剩下三十五年，在平均分給兩人，所以你只能在活十七年又六個月，你確定你要這麼做？」

　　「不行！澪！我已經活很久了所以沒關係！但是你──」

　　「我要這麼做！律，你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人，我也相信除了我不會再喜歡別人……我愛你啊！律！別離開我！」

　　澪滿臉淚水的緊靠著律肩膀，律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律自己也很清楚，他在這一千年裡頭遇過很多人，每個人只要知道自己是妖怪就避而遠之，除了澪，那唯一一個不從對自己感到恐懼的人，有是唯一一個自己無法讓她消失記憶的人，這幾個月的相處，律也發現自己對於他的感覺不只是那麼簡單。

　　是愛嗎？

　　從來沒有愛過人的律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明，更何況自己是將死之人更不可能去向澪表白自己的感覺，雖然自己曾經想過為了跟澪繼續維持這種日子所以要去吸食人類的靈魂，但是他還是沒那麼做，因為他依然是個妖怪，妖怪與人，這種戀情誰能告訴別人？

　　律不想要那著自私的用著澪了壽命，所以他選擇要灑脫的走，就像當年一樣，不帶點留戀的離開。

　　「別這樣，澪，你應該要好好的再活到七十歲，而不是活到三十幾歲就好了。」你不需要為了我，做出這樣子的事情，這樣我會很難過的。「你應該要更──」幸福的活下去。

　　律的話還沒有說完，澪就吻住他的雙唇，不再讓他比話說下去，一次又一次的吻著，曾經看過的小說的內容，初吻總是帶著苦澀又甜蜜的，那就是這種感覺吧！

　　「別說了律，我一定要這麼做，如果你覺得這樣很良心不安的話，那你就好好的愛我一輩子，然後陪我度過這十七年，好不好？」

　　澪笑了，哭著笑了，帶著律一直都很喜歡的笑容，律的臉頰突然滑下一滴淚。

　　「真是傻瓜，澪。」律往前也親吻著澪的唇，「那我就，自私一次了。」

　　「嗯，讓你自私一次。」

　　兩人把目光轉向妖怪之首，妖怪之首知道了他們的決定，手在兩人的身旁揮了揮，光芒瞬間籠罩住兩人，喃喃自語的念了幾句咒語，然後雙手緊握，律的面具完全碎裂，澪看著沒有戴著面具的律，果然，跟他的畫一樣，眼神透露著溫柔，只對自己的溫柔。

　　「現在你們都變成了人類，一個人只有十七年又六個月的壽命，你們會在同一天死亡。」

　　「這樣就好了，謝謝你，妖怪之首。」澪跟律笑著對他說著。

　　妖怪之首手一揮，人就消失在兩人面前，從天空飄下了一張符咒，律很清楚那就是以防妖怪接近自己的符咒，現在自己已經不是妖怪了，更沒有了看守人的職位，被妖怪攻擊或許也是有可能的。

　　「律。」

　　澪牽住律的手，十指交握著，接下來的十七年又六個月，請你好好呵護我吧！澪的眼神似乎對著律這麼說著。

　　律淡淡一笑，然後要再一次吻了澪。

　　那最深刻的，發誓我願意愛你、呵護你直到生命終結，十七年又六個月，我會用生命好好愛你。

Ｔｈｅ　Ｅｎｄ

後記：

　　啊啊！！這次為了律對的生賀文，我真的是卯起來寫文啦！！！畢竟律對生日在紀念週隔天，更重要啦！！！這是的平行文不知道是不是和大家的味口，基本上我很喜歡那本螢火之森，所以就寫了這一篇啦！！！揉胸那一段是因為看了窮神，哈哈～最近也迷上了窮神，有靈感的時候也來寫寫看紅葉ｘ市子好了！！！

　　雖然說是紀念週跟賀文，但是每次只要想要紀念週的時候，我就會想，為什麼我要自己慶祝自己的紀念日啊？賀文自己寫、賀圖自己畫...算了，期待第六年的時間！！！

　　那麼我們下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