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動鉛筆在指背上轉過一圈後被重新握在手中,在空白的頁面上寫上了幾個毫無關聯的單字,減少了些許的筆芯再按過幾次筆蓋後恢復了本來的長度。
接連好幾個嘆氣,並不是因為靈感不夠或是想出來的單字差異太多而連接不起,而是因為旁邊那個人的視線實在是太熱情了,讓想要專心的想法一再受到了干擾。
「…リサ。」
最後還是受不了地放下了手裡的筆、叫住旁邊一直盯著自己看的リサ,彷彿是在自己轉過去才回過神似的,リサ嚇了一跳的表情毫無保留地表現在臉上。
「怎、怎麼了嗎?友希那?」
「那是我想要說的,妳從剛剛就一直盯著我看,是有什麼想要說的嗎?有的話就快點說出來。」
拿起桌面上已經不熱的蜂蜜紅茶、啜飲了一口後往後靠在沙發上,等著リサ開口。
「我…沒有什麼要說的啊……」リサ尷尬地撇開視線。
「那妳為什麼要一直盯著我看?雖然妳平常就會那樣子,但今天也看得太久了。」緩緩靠近的時候,發現リサ跟著往後退,只好抓住她的手腕,讓她無法逃走。
「嗚……」
後路沒有了、友希那的眼神也很咄咄逼人,リサ只能放鬆緊緊抿著的嘴唇。
「只是被別人說了……」
「說了什麼?」
「被說是…顏控……」
「…什麼?」
╳×
「リサ啊…其實妳是顏控對不對?」
「欸?」
在舞蹈社的休息時間時,突然被其她成員這麼一說,嚇得リサ都快要把手裡的運動飲料給壓出來了。
「啊,我懂。」甚至連旁邊的人都跟著附和了起來。
「懂什麼啊?!」
「畢竟,妳想想嘛,妳四周的人…都那麼奇…特別。」
「嗯嗯,讓人很難以接近的奇怪、我是說…獨特!獨特!」
「妳剛剛是不是說了奇怪?」
「我是說獨特。」
「畢竟妳想想,妳旁邊都是冰川さん跟瀨田さん那樣子的類型,每次她們在說話的時候,我都沒有聽懂過。」
「沒錯,不過臉是真的長得很好看!雖然聽不懂她們在講什麼。」
「日菜跟薰是真的…有時候我也不是很懂……」
「而且妳參加的樂團的那個吉她手,我聽花咲川的朋友說過,她真的超級嚴格跟可怕的,在學校沒事的話幾乎不會有人去靠近她呢!」
「嗯嗯,不過臉是真的很好看,畢竟跟冰川さん長得一模一樣,總是很冷淡的樣子,真虧妳可以那麼平常地跟她講話。」
「呃…紗夜只是嚴肅了一點……」
「那湊さん妳要怎麼說?!」
「欸、友希那?!」
「湊さん她可不是看起來冷淡而已哦!而是超冷淡!超可怕!超不合群!雖然最近有好一點了。」
「那是因為我們是青梅竹馬……」
「我要是有那種青梅竹馬,早就裝作不認識了,哪會像妳一樣那麼鍥而不捨地跟她搭話。」
「就更不用提妳以前被她甩了多少次了。」
「被甩……」
雖然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是聽到關鍵字的時候,リサ還是會忍不住想起過往悲傷的記憶。
但是現在不是感傷那些事情的時候。
「而且湊さん也不像會長或是王子那樣親切,雖然唱歌的時候真的很帥氣,也會想要再去看演唱會,但就是想不透リサ妳到底喜歡湊さん哪一點。」
「欸……友希那她笑起來很可愛!」
「我從還沒有看過湊さん笑過。」
「我只有看過雜誌上那驕傲的笑容,雖然很帥氣,但是一點也不可愛。」
「嗚…友希那她……」
個性說不上是太好、成績也不是很優秀、運動神經也不是很棒、家事也幾乎不會做,除了音樂以外的事情好像都……
但事實上是很溫柔的人,很喜歡貓咪跟我做的餅乾,特別累的時候還會不自覺地湊過來、跟我撒嬌,可是這些事情怎麼可能說出來啊!
「友希那她…長得很漂亮……」
「看吧!リサ妳果然是顏控!」
「才不是呢!」
「明明就是!」
「休息時間結束了啦!快點開始練習吧!練習!」
╳×
「就是、這樣……」
「原來如此。」
友希那鬆開抓著リサ的手、收回視線,有些慵懶地靠在沙發上。
「原來リサ喜歡的只有我的臉啊。」
「欸?!才、才不是呢!!!」
「不然呢?」
面對友希那飄過來的冷淡視線,リサ有些尷尬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雖然心裡早就已經有答案了,可是說出口還是會覺得很丟臉的。
但現在似乎不是保持沉默的時候,儘管友希那已經變得柔和了許多,可是那個壞脾氣可不是一下就能改正的。
緩慢地移動到友希那的旁邊、輕輕地靠在她的肩膀上,雖然看不見リサ的表情,但友希那看得到她的耳根子微微地紅著。
「當然是…全部……」
為了不讓友希那看見自己丟臉的表情而低下去的頭,也意外地讓リサ沒看見友希那揚起了兩秒的嘴角。
「リサ,抬起頭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總是不能反抗友希那的要求,リサ只能尷尬地抬起自己的頭來、希望自己脹紅的臉頰已經消退了。
可是那就在面前的臉瞬間又讓臉頰開始發熱。
「友、友希那……」
「怎麼了?」
「太近了……」
「妳不是很喜歡我的臉嗎?」
「不是、只有臉啊……」
「但臉也是其中之一對吧?」
「雖然是那樣說沒錯……」
「那就再靠近一點看吧。」
「再靠近就看不見了啊……」
「那就別看了,閉上妳的眼睛。」
在習慣的那個距離上會習慣性地緊閉起雙眼,然後就能夠感受到仍然不習慣的那個種柔軟卻充滿著炙熱的舒服感覺。
「唔…友希那……」
「嗯?」
「我喜歡妳……」
「我知道。」
「友希那呢?」
友希那沉默了一下後,拉開了距離。
「……我要寫歌了。」
「欸欸?!這種時候不是應該要回答『我也是』的嗎?!」
「リサ妳安靜一點。」
「友希那──!」
安靜地靠在友希那旁邊的リサ是不會自掘墳墓地跟友希那說,她的耳朵有多紅這件事情的。
END。
空海 筆。溺死於辭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