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死於辭海中。

如果妳微笑的話　『南鹿（jolsk）』（音樂系列） 

　　一個人窩在家裡頭，難得的休假卻沒有心情玩遊戲，只是坐在落地窗旁的地板上，抬頭看著天空上的月亮，不知道是不是光害的關係，今天沒怎麼能看到星星掛在月亮旁邊。

　　雖然旁邊有自家的愛貓窩著、偶爾會起來走走，但是感覺還是有點寂寞。

　　回頭看著牠們，心裡想的卻是另一個人。

　　最近，剛分手的，戀人。

　　只要閉上眼睛，她那時候戰戰競競地向自己告白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紅得相當明顯的臉頰、顫抖的嘴唇、不穩的聲音、反覆換氣的呼吸、不曾有一刻敢跟自己對上演的視線，還有那聽見自己好的回應後瞬間綻放的笑容。

　　都從放在自己的記憶中。

　　沒有東西，可以抹滅。

　╳×

　　「那我先回去了哦。」

　　「嗯，路上小心，到家在跟我講。」

　　「好。」

　　雖然還沒交往之前就會偶爾有幾次出現在自己的家中，心血來潮會幫自己做一頓午餐、逗弄著自家那兩隻其實心情好才會理她愛貓們、一起看一下電視、盯著自己打電動之類的，交往之後卻沒有太大的變化。

　　不過心跳的速度變快的感受還是很明顯的。

　　走到窗邊看著她從自家公寓的大門走出去，盯著她的背影看著、想著她是否會停下腳步轉身看著這裡，心裡頭的確是有些期待的，她的回望。

　　但是她的身影直直地走到了街口，一刻也沒有停下來，正當她快要準備轉彎的時候失望確確實實地充斥在自己的內心裡頭。

　　「啊……」

　　正當自己準備要拉上窗簾的時候，她的身影停了下來並且看了這邊一眼，注意到自己站在窗邊看著她，她的臉上突然露出燦爛的笑容。

　　心臟的跳動變得好大聲，躁動的心跳在跟她揮了手的最後道別、在她的身影真的消失在街角後，也沒有變回全樣。

　　覺得心臟跳得很難受，卻一點都不會覺得不愉快。

　　走回沙發上躺著，開始等待起那支手機響起屬於她的鈴聲。

　╳×

　　「我送妳去車站吧。」

　　那天只是自己的突發奇想，就只是想要跟她一起走段路而已，但是她那雙本來就不小的眼睛睜得很大的時候的確覺得這孩子有點沒禮貌，明明自己的講出這句話的時候都有感覺到自己緊張地顫抖著。

　　「嗯。」

　　看著她用力地點了點頭，臉頰上的紅潤漸漸顏色變重應該不是自己的錯覺。

　　不想要把自己的緊張在她面前表現得太明顯，裝得正經的樣子穿著自己的鞋子。

　　夕陽正緩緩地西下，地板上滿是一片被染成橙色的模樣，還有我們兩個人肩並肩走著的影子拉得很長。

　　嘴上說著一些生活上無關緊要的有趣事情，突然間注意到了她的影子的手往著自己的方向伸了過來，下一秒自己的手指感受到她的體溫，嚇得自己抽回自己的手、驚訝地看著她。

　　「抱、抱歉……」

　　似乎是被自己過度的反應給嚇到了，顫抖的聲音道著歉、慌張的臉馬上低下了頭。

　　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只是被嚇到而已，看著她那副抱歉的表情，卻什麼都講不出來。

　　結果什麼都沒說，只是舉起手來握住她本來要牽著自己的那隻手。

　　「走、走吧！」

　　「欸、啊、嗯！」

　　繼續走在那被染成紅橙色的道路上，本來分開的兩個影子現在因為牽著的手而連接在一起，明明是秋天的天氣自己的心裡卻覺得暖暖的。

　　偷偷望向旁邊、想要看看她是怎樣的表情，但是轉過去的瞬間她也剛好轉了過來，剛剛臉上的失落表情已經完全消失了，只是跟自己四目交接後揚起了可愛的笑容，讓自己也忍不住對她笑了笑。

　　本來以為這樣，就是一輩子。

　╳×

　　可以清楚地聞到，散佈在空氣中食物的香味還有酒精的氣息。

　　對著靠過來搭話的工作人員們禮貌地對話著，啜飲著杯子中的酒、品嘗著店家美味的餐點、在別人說著有趣的事情後笑了笑。

　　明明就跟這麼多人在一起，為什麼總有種奇怪的感覺？

　　「我去一下洗手間。」

　　隨意地挑了個人告知一下就轉身走進洗手間中，只是想要稍微脫離一下那奇怪的感覺，卻沒有想要離開之後那種感覺卻更加的強烈。

　　一種無法言喻，強烈的寂寞感。

　　掌心被一滴不知道從哪裡落下來的水珠給染濕。

　　「欸…奇怪……」

　　摀住臉、想要抵擋住眼眶的水珠繼續掉下來，卻完全無法阻止，只能壓低呼吸的聲音來避免別人發現。

　╳×

　　已經開始變冷的夜晚，甚至還能呼氣就看見霧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家都有些醉意了，看見自己從洗手間回來後說了有點不舒服要先回家了也沒有多問些什麼。

　　這樣也好，這樣就好。

　　如果是她的話，一定可以察覺我的不對勁吧。

　　是不是因為過度思念了？覺得眼前迎面而來的那個人都長得很像她。

　　「啊……」

　　我們的腳步在相隔對方約八步的距離停了下來。

　　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一直互望著對方。

　　記得那張緊張而裝得很正經的臉，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她就是用這種表情坐在角落看著手上的文庫書，第一次打招呼的時候應該是因為緊張而顫抖的聲音，很努力地想要找出個話題卻被自己打斷後的失落感，交往後第一次努力地想要跟自己接觸而互相嚇了一大跳後卻因為自己一個小動作就臉紅開心的表情。

　　她有多努力地想要表達自己有多喜歡自己，總是很積極又很容易失落，安慰起來很簡單也很容易，只要露出滿足的笑容，也會讓我想要微笑。

　　我明明都知道……

　　『我們…分手吧……』

　　好一陣子沒見過面了，打來的電話卻是這樣子說的，用著顫抖的聲音說的。

　　『喜歡妳…好痛苦……』

　　聽到那孩子用這那樣的聲音說著這種話，我並沒有感覺到天崩地裂，但是我感受到四周的聲音、事物、人，所有所有的東西都被刷成了白色的。

　　「……好，我知道了。」

　　她那樣子說，我除了點頭答應以外，還能選些什麼？

　╳×

　　至今為止，我依然感到相當的後悔。

　　假如知道總有一天要鬆開握住她的那隻手的話，就該說的。

　　就應該要告訴她的。

　　「シカ。」

　　突然邁開腳步往她的方向走過去，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先抓住她的手讓她沒有一絲可以逃開的機會。

　　「よ、よしのん－－」

　　「吶、我喜歡妳哦，還有就是…謝謝妳一直都喜歡著我……」

　　終於說了，那一直沒有對她說出來的那句話。

　　因為覺得害羞所以一直以來都是用著狠狡猾的方式在向她表達感情。

　　那本來就不安的心到底承受著多大的不安呢？

　　「這種時候說這種話…よしのん真是狡猾……」

　　「…嗯，抱歉呢……」

　　「以前都不肯說，又總是跟別人很要好，我每一次都很擔心妳會答應我的告白是只因為妳不想要因為拒絕而傷害到我，所以才勉為其難的答應的……」

　　「妳跟我告白的時候，我是真的覺得很開心才答應的。」

　　「我其實知道，但是－－」

　　「讓妳不安了，抱歉呢。」

　　「笨蛋……」

　　被緊緊地抱住，厚重的外套傳達不了體溫，但是臉頰可以感受到她滴下來的淚水、耳邊可以聽到她啜泣的聲音。

　　自己也一樣。

　　「吶，我喜歡妳，我們交往吧。」

　　「嗯！我也、喜歡妳……」

　　妳果然跟我不一樣，懂得那種感覺的妳在接受我的告白後也毫無保留的訴說著對我的愛意。

　　現在緊握的這一隻手，已經不想要再放開第二次了。

　╳×

　　不知道是不因為牠們有點久沒有看到這傢伙出現在自己的房間裡了，今天自家的愛貓們相當溫馴地讓她撫摸著。

　　雖然在她還妄想要抱住牠們的時候伸出腳來推開她的頭了。

　　「吶，よしのん。」

　　「嗯？」

　　「我今天可以住下來嗎？」

　　「欸、啊…嗯，可以哦。」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她的臉頰微微地紅了起來，但是當她抿著嘴對自己微笑的時候，自己也笑了回去。

　　總覺得那不是自己的錯覺，今天的心跳好像跳得比之前交往的時候還要快，甚至還有一點覺得熱。

　　把泡好的茶放下後，坐到她的旁邊，她喝了一口後就放下然後蹭到自己的旁邊，蜷曲成一團、枕著自己的肩膀。

　　「怎麼了？」

　　「…よしのん的味道……」

　　慵懶的聲音說著，卻讓自己的心跳忍不住用力的振了一下。

　　「告白的人是我、第一次主動牽手的人是我，第一次主動接吻的也是我，所以一直覺得よしのん可能只是包容著我的任性。」

　　「我－－」

　　「我知道よしのん只是害羞，但是還是會忍不住想著，可能只有我想要碰觸よしのん吧，之類的。」

　　她簡單的說著，抬起頭來笑了笑，但是這一次的笑容我卻沒有辦法也跟著一起笑。

　　記得第一次接吻的事情，是在回家的路上，晚上涼爽的風吹著，牽在一起的手感受到的溫暖還很清晰可見。

　　因為剛剛不小心看到有情侶在路邊很大膽地熱吻著，因此心跳有些躁動不安。

　　掛在夜空上的月亮很漂亮而停下了腳步，然後互望，接著妳緩緩地低下頭來、我閉上眼睛。

　　那是一個不到三秒的初吻，之後我們笑著互望著，帶著滿臉紅雲的模樣繼續走在回家的路上。

　　自己並不是那種很喜歡別人靠自己很近的類型，卻覺得那個吻讓自己的心暖和和的。

　　「吶，ユリカ。」

　　「欸、よしのん、唔－－」

　　因為都是坐著，身高的差距並不如站著那麼明顯，當然距離也沒有那麼遙遠，要往前親吻她也是很容易的事情，雖然只是不到五秒的親吻。

　　「並不是、只有妳會想要做這種事情……」

　　她愣住的表情，臉頰漸漸紅了起來。

　　「よ、よしのん……」

　　「差不多…該睡覺了……」

　　「…嗯……」

　　　　　　　　　　　END。

　　　　　　　　　　　空海　筆。溺死於辭海中。

註：miwa－friend ～如果你微笑的話～